在那所“美国最有前途的学校”里，PBL学习是怎样展开的？
HTH，那所“美国最有前途的学校”
文/ 本刊记者 刘超
2016年7月，布莱恩同学度过了他有生以来最煎熬的一个暑假。
作为美国高科技特许学校（High Tech High Charter School，简称HTH）的九年级新生，他过去一个学年的全部功课，就是与同学们一起制作一个“大齿轮”。而这个大齿轮，是用来“演绎世界文明进程”的。
但他的完美主义和拖延症把事情搞砸了，作为组长，他竟然拒绝其他同学的不同意见，所以他们负责的那一部分，最终未能与其他小组的成果一起，在一年一度的“展览之夜”，获得本来应该相当拉风的展示！
布莱恩同学很丧气：怎么会这样呢？
“展览之夜”，是HTH最重要的日子！
没有教材、没有考试、没有家庭作业，只有完全“基于项目”的学习，每个人都必须把自己的一年所学，在这关键的一天，展示给全校师生，以及家长、社区人员和所有的参观者。
这很难。
但也很好玩。
因为，展示形式可以多种多样，一场戏剧、一部影片、一篇论文，甚至像布莱恩同学等人那样，造一台机器都可以。
布莱恩同学的科学老师大卫，并不急着去把那些失败的同学“扳回正轨”。大卫老师说：“他们需要犯错，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。”
大卫老师相信HTH的力量。
2000年，HTH在美国加州圣地亚哥成立，一开始就得到了比尔及梅琳达·盖茨基金会（BMGF）的大力支持。
没错儿，比尔·盖茨，是他。
比尔·盖茨说：“我们竭尽全力，在全世界寻找并资助能够激发学生学习兴趣的学校。这是教育中最大的难题。”
两个“对教育现状不满”的人
宿命般地遇见了
HTH恐怕是全世界会议最多的学校。
——每个月，老师们要拿出不少于20个小时，用于与教学协作伙伴、学科教师、全体教师开教研会。
HTH恐怕也是全世界最自由的学校。
——居然没有教材，没有考试，而且不会用“成绩”把学生和老师分成甲乙丙丁三六九等。
那怎么办学，如何教课呢？
HTH打破传统的教学模式，采用的是“项目式学习”。
当然现在，即使对于中国的一般学科教师来说，项目式学习也不是新鲜事。但能像HTH这样，完全采用项目式学习进行教学，并且能保证学习质量的，估计地球上没有几所。
HTH的建立，源于两个“对教育不满”的人的遇见，宿命般的遇见。
一位是莱利·罗森斯托克（Larry Rosenstock），HTH的创始校长。
就读波士顿大学法学院期间，他发现，自己和别的同学不一样。别人通过看、读，可以实现记忆（学法律要熟记的条文超乎你想象），但他需要画出书中知识的脉络图，才能记得住。
大学期间，罗森斯托克常常逃课，去教几个有精神障碍的孩子做木工。他惊讶地发现，“孩子们动手做一把椅子时，竟然会主动去学习那些平时让他们害怕逃避的几何、方程。”
罗森斯托克忽然脑洞大开：每个人的学习方式都不是一样的，而“做中学”是最自然和深刻的。
毕业后的罗森斯托克，没有选择做一名律师，而是进了自己喜欢的教育行业，先后在多所高中担任教师、校长。他最想弄明白的是：究竟“是什么”让一所高中学校办得成功？或者说，一所高中学校“怎么办”才能办好？
走访研究了五十多所高中，他的结论是：个性化、与现实世界的联系、共同的智力使命。
他想要办的高中学校是：规模小、设施开放、个性化，强调综合性和项目式学习，老师是项目和课程设计师，学生的成果必须得到展示。
而冥冥之中的是，当他兴致勃勃地向世界宣传他的办学理念时，在圣地亚哥，无线技术公司高通的亿万富翁，创始人欧文·雅各布斯（Irwin Jacobs），正在为一件事情烦躁。
随着企业的发展，高通每年都会招聘大量工程师，却很难招到合适的人。为什么学校培养不出能胜任企业工作的人？这样的教育难道不是浪费家长和纳税人的金钱，阻碍甚至残害学生的未来吗？
他坚定地认为，问题的根源在于数学和科学训练不到位。
他想建立一所富有独特科技课程的学校，并邀请大儿子加里·雅各布斯（Gary Jacobs）加入他的团队。
1998年12月，未来的罗森斯托克校长，与加里·雅各布斯见面了。
罗森斯托克说：“我会建立它，启动它，运行它。”
罗森斯托克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找校址，最终找到了一个9700平方米的前海军训练基地。他一边把基地改造成想象中的“理想学校”，一边寻找想象中的“理想老师”。
过程的艰难无需细述。他与圣地亚哥教师联合会谈判解决了这个问题：如果老师们返回公共系统，会有三年的特许假期。
最终，有4位前来“入伙”。
这个海军训练基地很热，而且由于一个便携式厕所在工程启动三个月后就开始漏水，常常臭气熏天。长达九个月的时间里，大家在很糟糕的环境里办公。
好在建成后的HTH，有点儿让人想尖叫。
完全不是普通学校的样子，更像硅谷的创意公司，或者一个创客空间。
只有一层楼，但空间超级大，有10米高，整个建筑的钢筋结构清晰可见，顶上悬挂着各种各样的船只、飞机模型、风筝，甚至躺椅，墙上钉着自行车轮、兽头模型、各种风格的绘画，还有学生的论文。
每个空间都放置了让人欣喜的物品，而这些都是学生的项目式学习成果。不禁要想，会不会很快这里就装不下了。
HTH每个年级有四个班，每四个教室组成一组，很像个四合院，中间有个大家公用的区域。教室墙壁是玻璃的，教室外放置了方便使用的桌椅和公用电脑，恍惚间会让人分不清到底在教室内还是教室外。
无论上课或下课，同学们都可以在得到老师同意后，离开教室到公共区域独自工作或组团讨论，随处可见争得“面红耳赤”的学生。
建校第一年，学生每天只有三个小时的结构化课程，下午进行个人化的项目，同学们自然很喜欢。
但问题很快出现了。
“太多孩子把时间用在社交或者玩电子游戏上，而不是完成任务。当时我们犯了错误，”罗森斯托克说，“高估了学生的自我管理能力，缺乏合理的引导。”
学校很快做出调整，用小组合作、教师密切关注的方式，开展全新的项目式学习。
目前，HTH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善的项目式学习模式。
开学第一天，玛丽有点小紧张。与她以前待过的学校比较，HTH太不一样了。
第一节课，做完自我介绍后，人文老师马克说，“请大家把桌椅摆成苏格拉底讨论式”，然后就走到教室旁的小隔间里，做他自己的事了。
几分钟后，马克老师走进来，解释了几句什么是“苏格拉底讨论式”，撂下一句“你们得自己动手，我不会帮忙的”，又走了。
等大家摆好桌椅，马克老师又进来了，开始不停地发问。学生回答问题时，他“像猫头鹰一样盯着你看”，偶尔低头用笔在纸上写点什么。
而且马克老师总是刨根问底，比如有的学生说“我觉得这段历史很无聊”，他会说“嗯，无聊？请解释什么是‘无聊’”。
第一个星期实在太漫长。每天上午8:30至下午3:30，玛丽和同学们，就是在马克和其他老师的各种问题轰炸中度过的：必须不断挖掘自己已经知道的知识，说出自己的看法，对别人的观点做出回应。
马克老师也不总是单独上课。他有时候和物理老师一起，有时候和艺术老师一起。HTH老师的工作时间为上午7:30至下午3:30，给学生上课前的1小时是教师协作时间，此外，每周还有三次全体教师大会。
其实，让玛丽倍感煎熬的各种问答和讨论，是HTH最常规的教学手段，也是老师了解学生基础和兴趣的方式。在此基础上，老师们会制定出本学期要完成的项目。
长达一个学年的大项目，通常是到高年级才做。而九年级新生要从做小项目开始，比如用一个星期完成的新闻写作项目。
每年，罗森斯托克会像其他老师一样，花费两个星期的下午时间去走访孩子们的家庭。
有一个柬越混血的女生，全家八个人住在两居室的房子里，让人印象最深的是电视不断播放着。于是罗森斯托克告诉她，放学做完作业再回家。现在，这个孩子已从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毕业。
年级 | 人文 | 数学 | 科学 | 探索 （每学期一个） |
九 | 世界文化与地理/英语1 | 数学1 | 物理1,2 | 附加实验科学3,4 |
十 | 现代世界历史/英文2 | 数学2 | 化学 | 西班牙语1,2 /西班牙语3 |
十 一 | 美国历史/英语3 | 数学3 | 生物与生物学1,2或工程原理 | 西班牙语3 /实习 |
十 二 | 英语4 /世界文学 | 数学4或微积分 | 环境工程 | 绘画/视觉技术1,2 /数字艺术与混合媒体1,2 /物理3,4 |
如上图所示，在学科上，HTH也是有分类的，但与传统的分科有区别，历史、地理、英语等被归为人文类，物理、化学、生物等合为科学类。在校学习时间被分成6块，一个综合人文学科的双重块，一块数学，一块科学，还有两块分给选修课和其他（包括每周2次健身课，每周2次咨询）。
每一个具体的项目，通常是多学科混合的，不同学科的老师可以一起备课、协作教学，同时在教室里指导学生做项目，前提是老师们自己商量好。
所以就容易理解，为什么马克老师经常与别的老师一起上课，HTH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教师之间的会议。
HTH的任何会议都是有用有效的，每一秒都与教学和学生有关。
HTH的项目式学习，并不意味着彻底放弃传统的教学方法。在这里，有20%~25%的时间是老师进行基本教学，比如低年级的算术读写，当然也是在项目的引导下。
HTH的学年，是从8月下旬到次年6月下旬，比传统学校长约两周。有时候，新生甚至会提前三周到校，与老师商讨本学期进行的项目。因为HTH的重要原则之一，是确保“听见学生的声音”。
在HTH期间，每个学生都会有一位“顾问老师”，负责了解这个学生的在校状况，随时提供咨询服务。平均每个老师会担任15个学生的顾问，相较于美国中学平均每个老师要指导400个学生，HTH的老师可以更加专注于每个学生的个性差异，建立深入的参与感。
学校还要求，所有学生都要进行4到5周的实习，比如到公司跟工程师一起工作，或者与科学家一起在实验室中工作。
在罗森斯托克看来，尽管学校教育会有很多数学、科学概念，但如果学生没有看到工程师或科学家的工作状况，那么这个概念永远是抽象的，也是无法与真实世界建立连接的。
罗森斯托克的意思是，如果学生想要变成工程师或科学家，就必须有与他们近距离接触的机会。
项目起点：“6A”元素
罗森斯托克说：“回想一下，在学生时代，对你最有影响力、最重要的学习经历。在那个时刻有什么人，你做了一些什么，为什么你直到今天还记得那个时刻？这个问题就是教
师的起点。”
“设计项目式学习时，老师要想到学习给孩子们带来的感受是什么，这是设计项目的基础。”
这些重要的、难忘的经历，都具有6个重要的元素，即“6A”。
——学术严谨（Academic Rigor）
首先需要有严谨的学术态度。项目应由学校或当地制定关键的学习标准，以此来帮助学生，培养与学术和专业标准相关的思考与学习习惯。
设计者可以从这几个问题进行思考：
什么是项目的核心问题？
项目着重何种知识领域和哪些核心概念？
学生将会培养何种思考习惯？比如提出问题、用词和思考的正确性或坚毅不挠。
——与真实情境相符（Authenticity）
项目需要与“真实世界”相关，并且最好能让学生创造一个之前没有存在于世上的东西。如果这个项目或问题已经在搜索引擎中存在，那可能就不是一个好的问题。项目应结合现实生活中的背景（如社区和工作场所中的问题），解决与学生相关的问题。
思考：
在现实世界的哪些地方，你有可能碰到项目所针对的问题或疑问？
你怎么知道这些问题对同学们具有意义？
谁会是学生作品中适当的观众？
——学习应用所学
（Applied Learning）
项目应让学生完全参与进来，引导他们去解决半结构化问题，以此培养学生的合作能力、解决问题的能力、交流能力等。
思考：
学生如何应用学到的知识去解决复杂的问题？他们要设计成品、改善系统或组织一个运动吗？
在高效能的工作组织中，学生应该具备的能力是否有机会在项目中培养？如团队合作、妥善运用科技、沟通想法、收集组织且分析资讯。
在项目中学生需应用何种自我管理技巧？如拟定工作计划、定出工作优先顺序、配合截止时间、确认或分配资源等。
——积极探索（Active Exploration）
走出学校，到真实世界中去参观、观察、访谈，到课堂之外与实习、田野调查、社区探索相结合。
思考：
哪些田野式活动，是学生在进行项目时需要做的？如访谈专家或参与工作场地的探索。
老师预期学生在实地调查中需应用哪些方法？哪些信息来源？如收集资料、制作模型、使用网络。
——与社区人士合作
（Adult Connections）
教师不应该是学生唯一与之发生联系的一个成人，学生要走出教室，与成人世界建立联系。项目应该邀请社区的成人导师和教练加入进来。
思考：
学生有办法接触至少一位校外人士吗？此人需有与项目有关的专业和经历，向学生提问，提供意见和忠告。
项目是否提供学生至少一次机会，去拜访与项目相关的工作场所？好让他们观察并与大人并肩工作。
是否至少有一位校外人士，来协助学生了解实际工作中对这种工作所要求的标准？
——落实评价
（Assessment Practices）
学生的工作必须得到回应，作品必须有真实的观众，这会让学生的工作变得更加重要。
思考：
评量预期中的学生成果，要用哪些准则？如学科知识、心智习惯及学习目标。
学生是否与老师一起制定项目评量准则？
学生要使用何种已定的自我评量？如同学会议、师生会议、评分表及定期的进度报告等。
项目进行中，学生是否从老师、导师和同学那里得到及时回馈？
老师预估学生在项目进行中需达成哪些工作要求？如建议、工作计划、心得报告、小型发布会、模型、示范等。
为了展现他们能运用所学得的知识，在专案完成时，怎样做总成果展示？
“6步骤”落实项目式学习
——良好的开端。把这个项目介绍给学生，重要的是要让学生对项目感到兴奋、幸福，而不是有一个“任务”要完成。HTH的老师在设计项目前，会和学生讨论，先了解学生对什么感兴趣。
——提出根本性问题。长久的、持续性的问题，比如什么是爱、恨，什么是战争、和平，怎样结束贫穷。这样的问题是项目背后的意义，这些问题的存在是为了让同学们提出更多的问题。
——头脑风暴。HTH鼓励学生提出尽可能多的观点和解决方案，甚至可以多达50个。
——批判性评价。让学生评价彼此的工作，这是保证质量的关键一步。评价时要看专业性的工作，什么地方做得好，以此为基础建立评价标准。HTH有三个标准：第一是友好，第二是有建设性（对他人有帮助），第三是有针对性。如果只说“我觉得他们真不错”，那就不是一个有效评价。
——反复修改，提出新的设计。在彼此批判性评价的基础上，修改和提出新的设计，学生要不断问自己一些问题，如是不是准确的、是不是好的，以此提高自己的设计。
重要的是，学生的作品和解决方案要向真正的用户展示，而不是教师。学生写了一本与五年级有关的书，那么读者就是五年级而不是九年级的学生；如果为城市的人设计自行车，那么用户就不应该来自撒哈拉大沙漠。
另外，必须展示每一个学生的作品，而不是挑出最好的来展示。
——反思。每个项目结束时，学生都要回想在完成的过程中，哪些做得比较好、哪些方法有效、哪些方法无效、如何在下一次继续改进。
做项目式学习的时候，老师要不断自问这些问题：在这个项目里，探索在哪里？与成人世界的联系在哪里？应用在哪里？当然不是每一个项目都是完美的，但是通过这些问题来反思，会让项目变得更好。
教师：Sara Strong，Amilio Aviles，Juli Ruff
年级：九年级、十年级
科目：人文，数学，物理
“如何制作和掰开面包，有助于我们了解和讲述社会中不同家庭的故事？
“面包是我们最主要的食物，但也因为太常见而被忽视。
“其实，生活中任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物，都能告诉大家关于社会的很多东西。”
这个项目中，同学们一起制作和分析面包。他们将项目涉及的历史、社会、科学和数学，深度融合到每周的面包烘烤中：
在人文学科中，他们探讨了一个社会偏爱的面包类型，是怎样反映人们的价值观、获取方式和社会结构的；
在物理学中，他们设计和建造了踏板驱动的谷物研磨机和烤箱；
在数学中，他们模仿了谷物从种子到面包的变革过程，并在每个阶段分析不同的营养水平。
最后，学生做了一个成果展览会，还邀请家人和展览参观者，一起享用了一顿面包大餐。
人文 | 物理 | 数学 | |
第1周：1/19~22 种植：农业 （烤：第一天尝试用火） | 面包（一个简单的事物）可以怎样教我们关于社会的很多东西？ 本周产品：选择日常生活中的一个物体，用图片（绘制或者剪贴）展示它的演变过程，并解释它可以教会我们关于社会的什么内容，它揭示了什么定义。 | 热和温度实验 做：测量温度 学习：绝缘体/导体/热和温度/电导率 计算：不同材料的冷却时间 | 做面包的基础 看食谱/水合作用、单位转化率；开始种植小麦并搜集碳水化合物的数据变化 小组任务1：食谱中的比例 |
第2周: 1/25~29 生长：农业 （烤：拆解面包机之前，烤些什么别的？） | 种植、农业和生存……幸存者在旧石器时代、新石器时代和现代社会有什么区别？ 本周产品：选择一种被科学（生物学）改变的东西，比如转基因生物，说明改变背后的原因。 | 量热法实验 了解：如何测量热量，燃烧释放的能量 做：建立简单的量热仪设置，燃烧食物，看看释放多少能量 计算：来自温度变化的热量 | （每周我们将观察不同的转换，并将其用图形表示出来） 视觉化转换1: 种子到小麦草 播种（几何活动）：在窗台上分配种子的空间 教师讲解图形的主要特征 数学化阅读 |
第3周: 2/1~5 草→谷粒（脱粒） （烤：亚美尼亚式面包/皮塔饼） | 收获：农业。犁、拖拉机、工业革命，找到面包被科技改变的一个方面。 “科技”这个概念在不同的年代会被如何定义？ 本周产品：找出一些因为科技而改变了的东西。这种改变带来了什么结果？这又如何影响了关于它的语言、单词和定义？ | 将面包机拆分开来。讨论机器的各个部分，研究做面包的复杂步骤是如何运作的 学习：电力发动机，电路，转矩转速曲线 计算：发动机功率 | 转变模拟2： 小麦草到麦粒 视觉转换 营养功能 小组任务2 |
第4周: 2/8~12 研磨 （烤：pizza饼皮） | 回顾总结前三周的工作 | 电力发热 待做：建造升压变压器和降压变压器 学习公式：P=1^2R，电压和电流 计算：电热元件效率 | 转变模拟3： 谷粒→面粉 小组任务3：对情境斜率的深入研究 |
第5周: 2/15~19 混合原料 （烤：三明治面包） | 2周产品：在面包或面包科技上有一定进展。（早一点还是晚一点？） | 将面包机零件重新组装成面包机。每组将一个或几个零件重新改造，实现与之前不同的一种功能 | 转变模拟4: 面粉→面团 记录增长或减少的线 小组任务4 |
第6周: 2/22~26 发酵 烤：发酵面团 | 2周产品：在面包或面包科技上有一定进展。（早一点还是晚一点？） | 产气反应 学习：释放气体的化学反应，密度，体积/压力反应 做：小苏打、醋、曼妥思，健怡可乐，酵母，过氧化氢（大象牙膏） 计算：每个实验产生的气体的体积 | 转变模拟5: 面团→发酵长大的面团 阅读和解释分段函数 小组任务5 |
第7周: 2/29~ 3/4 烘焙 （烤：三明治2） | 回答问题：一个故事如何帮助我们建立和他人的关系，如何在读者、观众和作者之间建立纽带？从文学开始着手。 将讲故事的理念与掰面包类比。 搜集古老的故事，这些故事都告诉了我们什么？ | 扬场和抛物运动 学习：牛顿定律和抛物运动 做：利用筛子和吹风将谷粒和chaffe分开。令二者自由落体，为二者落地的时间计时。 计算：谷粒的受力和chaffe的受力（质量和空气阻力） | 转变模拟6: 发酵好的面团→成型面团 小组任务6 |
第8周：3/7~11 烘焙：发酵面团 | 我们的故事：讲述你们的故事，可以用第一节课的卡片。 | 摩擦和摩擦力 做：让物体从斜面上滑下，测量能够让它们开始下滑的角度，计算静摩擦力。用手摩擦谷粒，确定有哪些因素影响了面粉的粗糙度 学习：摩擦力，表面粗糙度 计算：不同接触面的摩擦力 | 转变模拟7: 成型面团→烤好的面包 小组任务7： 准备小型展览 |
第9周: 3/14~18 | 采访：请被访者说出他们的故事。 本周产品：你自己的作品 开始读故事（自己的、别人的，希腊故事、圣经故事等） 定义你心目中的完美面包 | 介绍其他科技。简易设备（齿轮、杠杆等） 做：研究各种机械的用途，为机械设计做准备 计算：每个部分所需花费 | 完整模拟1~7步所有转变过程 线性生长和指数生长，哪个模型更适用于这个过程？ 拓展选项：用Excel软件制作几何转变的动画 |
春假：3/19 ~ 4/1 | 订购零件 | ||
第10周：4/4~8 | 本周小组产品：你们的“完美面包”第一版 | 机械设计研究 简易设备：杠杆 做：重复处理谷粒的步骤，决定他们想做哪一步。撰写设计报告。 学习：机械效益（水平力） | 利用分段函数和指数生长的公式完成营养模型 开始建构几何结构（用欧几里得的工具） |
第11周: 4/11~15 | 结束采访 本周产品：你们的“完美面包”第二版 | 机械制作 简易设备：齿轮系 做：建造样机 学习：齿轮齿数比 | 关于重要建构的微课 定义绘制和建构的不同 草稿：几何砧板 |
第12周: 4/18~22 | 机械制作 做：建造样机 学习：简易设备（斜面、螺旋体） | 评论和完成： 几何砧板 | |
第13周: 4/25~29 | 开始了解公众故事讲述：表演 找出我们自己的故事和文学段落的主题(学习基本的文学分析） 段落来自于这些作品：《佐沃的寓言》（这本还没被翻译成中文）《油炸绿番茄》《巧克力情人》《愤怒的葡萄》 | 机械制作 做：建造样机 学习：效能，功和能的转化 | 用Sarah激光切割砧板，学生完成几何建构 复习代数、汇编作品集。提前为下周的应用方程组模型最终稿做准备 |
第14周: 5/2~6 | 继续探究公众故事讲述：写作虚构作品——用普适性主题建造故事 开始了解技术性写作：一种体力劳作——评论模型 | 机械制作 做：建造样机 学习：发热发动机(奥托热力循环） | 开始为艾米丽欧机器的用户指南创作模型 |
第15周: 5/9~13 | 总结：练习有紧凑主题的公众表演（孵化想象力），第一稿 故事讲述的表演技巧；表演评论 技术性写作：一种体力劳作——起草技术性写作作品 | 机械制作 做：建造样机 学习：发热发动机(布雷顿热力循环） | 用户指南中营养模型部分最终稿 |
第16周: 5/16~20 | 公众表演第二稿 技术性写作：一种体力劳作——评论和修改作品 | 用户指南模型（应用方程组） | |
第17周: 5/23~27 | 彩排：机械1天，公众故事讲述1天，餐点1天，提前准备，公开演出 5/26展览 | 5/26展览 | 5/26展览 |
再来看看学生作品的示例：
学生艾里克斯说：
“我通过这个项目，探究了如何用数学的方法：模拟有营养的碳水化合物，从种子到面包的演变过程，从而更好地理解其中每个步骤的科学原理（用线性函数和指数分段函数）；根据面包师的配方、精确的测量、深思熟虑的实验和试错，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最佳面包配方；模拟从种子到面包的视觉转换；通过几何结构的约束，来设计一个有美感的结构组织。”
“我最大的成果，是创造了Gary！我和我的小组不仅做了面包，而且从零开始，制作了肉桂卷，甚至开始尝试，将发酵面团做成不同的形状和造型。我们自己设计，用发酵面团做出来了一只蜗牛，给它取名叫Gary。”
“这学期我们还做了一件事，用几种有限的工具——几何学之父欧几里得使用的指南针和直尺，来制作几何结构。我在建构的过程中，只是一直在划线、画圆圈，看看到底能画出什么样的东西。我还画了垂直平分线、正方形及其内切圆，复制一条线段，还做了其他很多几何结构。之后，我用Adobe Illustrator软件，又做了同样的几何结构。因为我不喜欢电子程序，更喜欢用指南针和直尺来作图。最后，我给自己做的几何结构上色，这样会更好看。”
“我们第一次做巧克力蛋糕的时候，是用面包机做的，真是太失败了。水合率太高，所以巧克力全都焦了。做出来的面包闻起来挺香的，但超级难吃。所以我们认为用巧克力来做普通面包的主意不太可行。最后，我们发现，如果想用巧克力来做普通面包，我们需要一个更高效的系统。于是我们开始做一个像肉桂卷一样的东西，只是用巧克力替代了肉桂卷的馅料。”
教师：Matthew Patrick，Loredana Mitescu
年级：九年级、十年级
科目：人文，西班牙语
“城市规划，可以对个人和社区有什么影响呢？”
本项目主要以城市为透镜，调查了城市规划中的一些根本性话题，如身份认同、多样化、公正、诉讼，尤其关注种族隔离问题，探索应如何推动积极的社会改革、如何打破消极的社会成见。
开始几周，为了解城市、交通和社会流动等方面的复杂关系，项目组的学生用延时摄影记录了自己上学放学路上的情况。
他们观察到，圣地亚哥市各个街区之间是非常不同的。大部分学生都用一款免费的APP（Lapselt）来记录自己的行程，然后用iMovie来编辑。为了能更好地理解自己所在的街区，他们采访了很多当地人，询问这片区域的历史，以及他们对未来有什么样的期望。
组成小组，挑选了几个问题最复杂的街区进行更深入的研究。一次又一次地去实地调研，包括一系列的考察，如奇卡诺公园、中央图书馆、圣地亚哥历史博物馆、巴尔波亚公园等。
这些考察，使他们在看待街区问题和认识城市规划的重要性时，有了更广阔的视野。
接下来，针对选定的街区和议题设计了解决方案，并将方案提交给一组城市规划专家。方案包含了各类议题，如环境影响、心理影响、融资和消费、政治和专业资源、运输方案等，包括5年、10年和20年计划。
学生还把他们的方案制成了短片，在夜展上放映，引发了丰富热烈的讨论。
学生的收获是什么呢？
“‘不移动的旅行’给了我们深入探索自己所住街区的机会。通常，我们可能在此住了很久，但还是会在日复一日的路线中错过许多东西。这个项目的目的，是让我们跳出自己的舒适区，探索圣地亚哥市各个街区有趣的地方。我们将每天上学放学路上的情况拍摄下来，制成短片，配上西班牙语字幕，就是为了告诉大家：我们看起来非常熟悉的事，对其他人来说竟然是非常特别的事。”
“从头到尾，我们一直通过采访一些母语是西班牙语的人，把西班牙语融入这个项目中。通过对他们的采访，我们得以了解他们是如何看待自己所生活的街区的，他们在那里生活、工作或打理自己的事业，感觉如何。”
“从这个项目中，我们对自我、对自己生活的地方有了更多的认识。我们发现了各个街区的不同点，也看到了不同文化之间的相似点。在这个熟悉的城市探索陌生的地方，是一件很享受的事。我们看到了圣地亚哥市的另一面，与不同的社区互动，获得了非常有价值的视角。”
教师： Margaret Egler, Kalle Palmer
年级：十一年级、十二年级
学科：人文，科学
“有哪些因素对圣地亚哥市的环境产生了影响？为什么会产生影响？对我们来说，哪些环境议题是最重要的？我们要如何记录这些议题？我们能找到哪些方法去引发民众对这些议题的关注呢？”
本项目的主要目的，是探索影响圣地亚哥市环境的人为因素，以及它们为何会形成对环境的影响。
通过与“蒂华纳河国家河口研究保护区”“蒂华纳河流域利益相关者集团”的合作，同学们调查了蒂华纳河流域不同栖息地的重要性，以及它们对整个地区，乃至更大环境可能造成的影响。
每个小组选择了一个栖息地进行深入探究，围绕这个栖息地在环境方面的影响，设计完成了非常科学严谨的调研。
之后，项目组汇总了各小组的调研结果，并提交给蒂华纳河国家河口研究保护区的合作伙伴，即国家海洋和大气治理署。
这些调研结果包括：《蒂华纳河口丰富的入侵植物和本地植物》《浮游生物中的微珠》《蒂华纳河流域河谷栖息地的清理效果》等。
项目组对利益相关伙伴们所做的贡献还有，每个小组都将调研信息做成了一张可视化图表，并撰写了一篇专栏文章，请网络媒体或传统纸媒用这些内容，制作成了公益广告。
所有看到听到的人们，都深深理解了：每一种生物，都会或多或少地改变它所生活的环境。但没有哪一种生物像人类一样，对我们赖以生存的环境造成了如此剧烈的影响。
教师：Jeff Robin，Andrew Gloag
年级：十二年级
学科：艺术，物理
2015年秋天，十二年级的学生做了一个设计楼梯的项目。
第一天，同学们领到了一个码尺，分组出去测量了真实的楼梯。没有人告诉或提示他们，这个项目需要做什么、怎么做。他们要做的，只是一个指令：跟你的伙伴一起去记录一个楼梯。
他们还得到了一张纸，上面有一些建议，比如观察楼梯的走向和角度、级数、宽和长，观察楼梯时想到哪些数学概念。
拍照、画图、测量、记录，回到教室后，将测量结果、方法，以及测量过程中的有趣之处制成了海报。
这就是他们本学期要做的事：通过“楼梯”学习新知识，通过比赛、设计规划和小组合作，把对物理世界的认识，建构性地组织在一起。
他们先用比赛的方式，设计了1:10的楼梯模型，然后从社区建筑行业找来一位成年人作为合作伙伴，用三角函数和CAD制图工具，设计和建造了1:5的楼梯模型，最后在校园各处制作了与真实尺寸一样的楼梯。
这个楼梯并不通向任何地方，它只是一个概念性的艺术品、一个物理和数学相关的项目。
教师：Pat Holder，David Berggren
年级：十一年级、十二年级
学科：工程学，人文
“哪些动机、实践和哲学，塑造了人类生产食品和水产品？
“城市农业，怎样把我们现在居住环境中的一些要素，比如空间、劳动力、资源、废弃物和消费品，整合成生产、分配和消费食物的功能系统？
“工程师，怎样把创造力和科技应用于可持续、可操作的食物生产过程？”
这个项目，叫作“城市复耕”。
目的是要告诉学生：解决全球性问题，完全可以从本地着手。
课程中，需要学生从不同的角度，去看待并深入思考食品与人类的关系，要创造性地、有效地运用工程学方法，还要与他们的同伴及客户合作，创造一个创新型、特定空间的城市农业系统，最后用科技手段创造一份专业出版物。
项目起初，学生先学习了工程学的基础方法、工具和技术，为后期的各种设计建造打下了基础。接下来，探索了周边的植物与人类共生的各种系统和机构，提炼出观察到的问题，并用Adobe Illustrator软件汇总成册。
然后便是研究并设计一个虚拟的城市农业系统，并用软件绘制出来，集合成“城市农业实施目录”，以展示给潜在用户。
他们发现，如果要使这个项目最终产生价值，必须更好地利用再生材料，于是研究了将生活垃圾升级改造为功能性的种植箱。
意想不到的是，他们竟然与一位真实的客户合作，针对城市生活空间的特点和客户对食物与水的产品需求，建造安装了一套城市农业系统，包括花畦、笼子、堆肥、集水，甚至废水处理系统。
学习实践的整个过程，都记录和发表在一份学生自己创作的出版物中，丰富地展示了功能性的城市农业实践是如何发展和整合到生活中的。
更可贵的是，整个过程中，同学们通过文学、语义和研究的手段，对农业和城市食品产业的科学、系统和哲学，有了一个批判性的认识，初步形成了最终产品所需的学习、思考和建造能力。
教师：Amy Callahan, Jesse Wade Robinson
年级：十年级
学科：人文、数学、科学
“航海的发现、进步和大事件，如何塑造了我们的世界？”
这个项目，将学习航海文化的历史和影响。
更令同学们尖叫的是，将研究和记录一位船长的旅行日志，并在船上工作三天两夜，做各种不同的实地考察。
项目第一天，同学们来到位于圣地亚哥市中心水域的圣地亚哥航海博物馆，进行为期一天的实地考察。
在这里，他们学到了丰富的历史知识，对航海文化产生的社会影响感到惊奇，因为以前他们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。
接着，在一艘名叫Tole Mour的三桅大帆船上，他们以船员的身份实地体验了三天两夜，这是从长滩到卡特琳娜岛的航程。
他们亲自升起船帆、给船只导航、研究当地的海洋生物和它们的栖息地，学习航海历史、学习潜水，参与到其他各种有趣的活动中去。
12月，在著名的大帆船“印度之星”上，同学们主办了自己的秋季展览，而且这个航海展会在圣地亚哥航海博物馆持续对公众展出3个月！
作为展览的一部分，每个学生会从航海黄金时代到二战的历史区间内，选择一个时期，研究这个时期的航行案例和参与航行的人物。
每个学生都要撰写一篇历史航行研究报告。
他们会用2D AutoCAD软件创作一个专业的宣传设计海报。
他们还会以“博物学者”的身份，研究、识别和阐释航程中可能遇到的一种新的海洋物种，并撰写关于该动物的进化史。
他们还会利用自己的数学知识、经度和天文导航绘制航程地图，并学习使用航海导航的传统设备，最后自己制作一个航海用六分仪。
组成这个项目的每一个小部分，都会被记录在每个学生自己的“船长日志”中，最终在圣地亚哥航海博物馆的夜展上展出。
第一次听说HTH采用这样的方式教学时，许多人除了赞叹和向往，也产生了不少疑惑。
“这些项目需要花很多钱吧？普通学校能做到吗？”
“这是极大的误解。”HTH教育领导力学院院长劳拉·麦克本激动地摇摇头，“我们曾获得企业和慈善基金会的资助，但那是用于建校，目前HTH绝大部分经费来自政府，和其他公立学校一样。”
HTH没有图书馆，没有体育馆，甚至没有专门的音乐教室，这些节省出来的钱就用于项目式学习。
同学们也不是每次都能向学校申请到经费，他们已经学会筹款。当表演节目需要买道具、制作发动机要采购零件时，他们可以卖自己设计的T恤或别的文创产品。
“在进入HTH之前，很少有人预期我能走到今天所在的位置。”
作为HTH的第一届毕业生，亚伯莱文十分感慨。
从HTH毕业后，他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获得能源学士学位，接着从乔治·华盛顿大学获得工程管理与系统工程硕士学位，如今是Wyle实验室的首席工程师。
其实在小学和中学，他一直做得很差，老师很沮丧，认为他顽固或叛逆。在没有动力的情况下，他有严重的注意力缺陷障碍。
“但HTH向我展示了我感兴趣的领域和我的学习之间的直接联系，将技术整合到我的日常生活中。”
他说，“我在HTH期间获得的Photoshop和网页设计经验，我超过同龄人的动手能力，以及我所有的研究和学习策略，帮助我进入伯克利，帮我赢得了更好的工作机会。”
让人想不到的是，HTH不挑学生，完全是通过学区内的摇号决定生源。
如今，HTH已发展成拥有13所联盟校，涵盖小学、初中、高中，有自己独立的教师培训学院和一个教师资格认证机构的学校组织。
更让人想不到的是，在五千多学生中，有63%是有色人种，42%的学生有资格申请午餐减免。
最近一次的高中毕业生升学率是96%。
当然，与刚开始找不到教师的情形不一样，HTH逐渐吸引到了越来越多志同道合的人。
比如杰夫·罗宾（Jeff Robin），他是项目式学习领域有影响力的人物，现在是HTH的艺术老师。
比如设计HTH的建筑师戴维·斯蒂芬，学校建成后就留在这里任教，做了6年课程设计师和设计总监。
现在，这里有六百多名老师，大家共同的目标就是“让每一个学生都能找到自我”。
最后，回到可怜的布莱恩同学。
在学校的最后一天，布莱恩和老师大卫说，他暑假期间要继续到学校将项目完成。
临近开学，布莱恩终于完成了所有工作。
当他把最后的成品放到大齿轮上，轻轻扳动机关，他亲手制作的齿轮和所有同学的作品，同时转动了起来。
望着转动的齿轮，布莱恩抿着嘴唇，不发一语。
——这是布莱恩有生以来最自豪的一个暑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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